樊发稼为了这份圣洁的事业

学人小传

樊发稼(—),上海崇明人。文学评论家,诗人。年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理事长、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长。诗集《小娃娃的歌》获中国作家协会首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批评著作有《儿童文学的春天》《樊发稼儿童文学评论集》《追求儿童文学的永恒》等。

年,我入职文学所的时候,樊发稼先生早已经退休了,只在一次会议上远远地见过他一面,笑容温暖而谦和。

从20世纪50年代发表第一篇儿童文学作品开始,到年12月辞世,樊发稼先生的文学生涯持续了60多个春秋。这60年里,他全身心投入儿童文学的创作和研究工作中,为我国当代儿童文学事业的发展和繁荣,作出了令人瞩目的贡献。

今年夏天,我拜访了樊发稼先生的家人,读了他留下的上百封书信,看了他的藏书和笔记,对他有了更多了解。

文学梦

樊发稼,原名樊发家,年生于上海崇明岛一个多子女家庭,父亲曾做过当地小学校长,母亲不识字,但通情达理,对孩子温柔慈爱。儿时的樊发稼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能体谅家人的不易。有一次,他看到母亲织布辛劳,就很稚气地说:“那我就少吃点饭,不长大,好节省点布料,姆妈纺纱织布太辛苦了。”这番话让母亲感动不已。

樊发稼的小学是在村里读的,学校只有两间破旧的教室,老师也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位兼任校长。这时期樊发稼学习成绩平平,对作文尤其犯怵。有一次,祖父让他给在外地的父亲写信,他憋了半天才写出来,结果被祖父责骂“狗屁不通、白字连篇”。受此打击,好强的樊发稼发誓一定要学好写作。11岁时,樊发稼考入县立初中,在语文老师的指导下,他开始喜欢上了文学和写作。15岁那年,樊发稼考上高中,读书期间,他主动联系,担任当地几家报纸杂志的通讯员,发表一些小文章,换取稿费以补贴家用。

更多的时候,他会收到退稿信,“退稿信一律用毛笔竖行书写,详说未能采用的理由,还有‘请不要灰心,继续努力’的恳切嘱咐”,随着退稿信一起寄来的,除了修改意见,有时编辑还会赠送稿纸或名家文章,这让樊发稼备受鼓舞。这位渴求知识的乡村少年将这些退稿函视作“写作函授教材”,反复研读,从中学习、揣摩写作的门道。有一次,樊发稼给《中国青年报》投稿,编辑在退稿信中附了一篇艾青的诗论《不是诗》。他不仅细读了这篇文章,还借来了图书馆所有艾青的作品,“有些诗如《旷野》《黎明的通知》等不仅一一恭录本上,而且都能背诵。”(樊发稼《吾师艾青》)多年后,回忆起自己的文学之路,樊发稼对那些未曾谋面的编辑的鼓励和“纸上恩师”的引导,仍然心存感激。

年9月,樊发稼考入上海俄文专科学校(今上海外国语大学),在俄罗斯语言文学系翻译专业就读。大学期间,樊发稼学习认真,学业成绩皆名列前茅。业余时间,他不断写作、投稿。年,读大二的樊发稼在《少年文艺》发表了人生第一首诗歌作品《我们是一群年轻的初中毕业生》。后来,凭借这首诗,樊发稼申请加入了“上海市青年文学创作组”,这是上海市委和上海青年作家工作委员会联合建立的创作小组。

樊发稼被分在诗歌组。诗歌组有专门的辅导老师,经常举办文学活动,请艾青、方敬、沙鸥、公木等诗人来座谈。对于樊发稼而言,每场座谈会都是一次生动的文学课。会后,他就从图书馆借阅诗人们推荐的书籍。此外,他还经常参加作家创作报告会、下乡采风等活动。这一时期的文学生活,为樊发稼日后从事文学创作和研究打下了基础。

年,樊发稼大学毕业,先后在建材部建材工业出版社、建工部玻璃陶瓷研究院、建工部报刊编辑部、建材部科学技术局、国家建委办公厅、建材部调研室等单位工作。换过多次工作,从事的多是科技翻译、编印简报、起草报告等与文学完全无关的工作,但他对文学却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热情。在保质保量完成本职工作之余,樊发稼从未间断过文学写作。这个时期,他先后发表了儿童叙事长诗《伐夏爷爷的故事》、诗体童话《花花旅行记》等作品,也发表了不少评论文章。

年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为了充实科研队伍,在全国范围公开招考研究人员。此时的樊发稼已经是副处长,正是仕途上升期,但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果断报了名。竞争十分激烈,报考者多达多人。经过严格的考试和审核,最后,樊发稼、杨镰等7人被正式录取。

排头兵

年12月,43岁的樊发稼以实习研究员的身份正式进入文学所工作。最初,他报考的是新诗研究方向,科研处处长苏醒和当代室主任张炯看到樊发稼报送的材料里有不少儿童文学作品和相关评论文章,就动员他专门从事儿童文学研究。文学所并不缺乏儿童文学创作和研究的传统,第一任所长郑振铎曾创办了中国第一个以发表儿童文学作品为主的周刊《儿童世界》(—),以研究《红楼梦》知名的俞平伯早年创作的儿童诗集《忆》(年),是新文学史上难得的艺术珍品。20世纪五六十年代,夏蕾、肖玫等学者也都从事过儿童文学研究。但总体而言,在儿童文学这一领域,文学所的科研力量还是比较薄弱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樊发稼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开始正式从事专业的儿童文学研究工作。

20世纪80年代初,是新时期文学发轫期,整个文学界都被革新的氛围所笼罩。“这一时期中,文学所较多地参与着文化界的活动,由此推动所内结合新时期特色展开科研工作。”(许觉民《新时期开端时的文学研究所》)在所外,文学所组织科研骨干,积极参与众多重要文学活动和学术讨论,通过发现新人、扶持新作、组织作品研讨会、编辑文选等形式,推动了文学评论界的活跃。在所内,学术交流活动也十分频繁,当时当代室承担了撰写《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写作任务,学者们定期召开学术交流会。据翁睦瑞回忆,那时,他和当代室同事几乎每个月都会在交流会上分享各自的学术研究情况,交流会上,大家热烈讨论社会上的文学热点话题,会后偶尔也会吐槽一下微薄的薪水,自我调侃一番。

虽然薪水不高,但在这种浓厚又有人情味儿的学术氛围里,樊发稼如鱼得水,很快进入了角色。他知道自己是半路出家,在专业上和有文学研究背景的同事有距离,于是一边查漏补缺,抓紧一切时间“恶补”中外文学理论著作,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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