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宪用写一本书的力气来写一篇文章,这个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张頔

6月6日,星期六,与数字6有缘的“老六”张立宪把《读库》南通物流基地的启用仪式,选在了这个齐聚的日子。《读库》不但顺利搬入新家,还用上了国内出版业从未使用过的智能作业系统,张立宪无论在行内行外,都以真心实干收获了很“溜”的成果。

平方米的仓库,配备自动化智能作业系统,还有7个智能机器人在场地里穿梭,每个机器人都能轻松托举斤重量,能将图书从任意一个角落搬运至所需要的位置。“这个系统8小时能够处理单,能轻松完成日常工作,且差错率为零。”在物流基地的启用仪式上,张立宪“幸福得直哼哼”。

读库南通物流基地

7个月前,《读库》发布公告请求广大读者帮助,因为要搬离北京,需清空库房以降低搬迁成本。“去年我们决定搬仓库的时候,内心是不敢奢望有这个系统,当时的蓝图只是有一个合规、合格的仓库,消防、验收、安保等各方面达标就可以了,但是读者的支持大大超出我们预期,所以我们就把多年来隐藏着实现不了的梦想弄成真了。”张立宪笑说如今《读库》终于变成土豪了。

在张立宪看来,这年头还愿意花钱买书的人,是很在乎书的,也很在乎书在送到他手上之前受过什么待遇。“所以我希望我们的仓库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脏、乱、差,应该是一个窗口,时时经得起读者的观察和打量。图书本身就是情感含量很高的商品,买好书带来的影响可能值万金,影响你的一生。”

如其所言,张立宪从小就对书有着很深的感情。他在河北乡镇长大,尽管手头不免拮据,但热爱读书的父亲仍营造了很好的阅读氛围。年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后,他在《河北日报》工作了一段时间。多少怀有一颗文化事业心的张立宪,觉得工作环境并不适合自己,于是没多久就辞职回到北京,辗转报纸、杂志、网站、出版等多个行业的不同岗位。

人生的转机发生在年,36岁的张立宪有天乘坐长途大巴从河北前往北京接受一份薪资不错的新工作。在大雾迷漫的路上他思考起人生,认定出版行业才该是自己的命运之选。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工作机会,产生了许多做书的想法,最后诞生了《读库》的基本框架——刊载市面上极少见的三五万字的文章——这些中篇读本较少被报刊和图书收入,但又具有出版价值,选稿内容涉及当代文化事件、文化人物和文艺评析,一个重要特征是将不引人注目、藏在角落中的历史擦亮。

张立宪为《读库》制定过“三有三不”准则:有趣、有料、有种;不惜成本、不计篇幅、不留遗憾。用一句更简单的话来总结《读库》的编辑理念,那就是“摆事实不讲道理”。《读库》接受纪实、文史、电影、科普、建筑等各类题材的文字,但小说、散文、感想式的抒怀则是《读库》不涉及的,“我们的文章中基本不会出现‘我感到……’‘我想……’‘我觉得……’这样的句式。如果一篇文章定语太多,或是形容词太多,则不符合我的选稿标准——这也是我们与作者、读者一起达成的审美共识。”

《读库》着眼于网络搜索引擎上搜不出来的人。从创刊之时,他就采取了比较极端的做法:不要序,不要跋,不要名人的专栏化文字,不要那种小膏药式的作者介绍。他坚信,打动读者的不是他们的名字,而是他们的文字。在年《读库》的创刊号中,首篇文章便是东东枪撰写的人物特写《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连带访谈《郭德纲说》以及郭德纲代表作《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这三篇文章共76页篇幅。东东枪在广告公司从业,作为曲艺票友兼文字好手,他曾跟踪采访尚未走红的郭德纲达三年之久,写作这些文章又花费了三个月时间。作者做一些高投入高成本的采访,写一些禁得起时间淘洗的稿子,留一些有文献意义的文字——这组文章很好地阐述了《读库》对人物稿件的这三个愿望。

在《读库》刊印之初,张立宪独立完成了这本书的策划、组稿、编稿、设计、印刷、宣传、发行、销售、客服各环节,在国内出版业中创造出一个持续销售的品牌奇迹。以书籍的形式每两个月定期出版,作为独立品牌不专属于某家出版社,业界曾为这种模式取名“MOOK”杂志书。当年也有不少类似的杂志书,但像《读库》这样能坚持到今年出版至第期的,却没有几家。

在这十几年发展的过程中,《读库》在内容上也做过调整,比如从早期的历史掌故、民间口述等人文、历史内容为主,转变成现在这样广涉科技、建筑、医学等内容,外观上也越来越轻薄。在张立宪看来,这样的风格转换首先和自己有关——三十多岁时是个文艺青年,更在乎文艺方面的事儿;但是到五十岁时就更在乎那些更硬核的东西。《读库》还有个原则,不要让同一位作者、同一种调性、同一种题材反复出现。在很多杂志上,连专栏作家的顺序都不带变化的,这样读者难免厌倦,他内心希望《读库》是一个不断拓展领域边界的读物。

除了定期出版《读库》,作为一个出版品牌,编辑团队也在致力于畅销书的打造。年第一期《读库》上做了一个名叫“老课本”的专题,张立宪发现这些老课本中的文字质朴动人,并了解到民间喜爱和收藏老课本的人很多。于是团队历时十几个月,从搜集各种老课本,到组织修复,做了大量工作,力争恢复老课本的全貌、原貌。最终全套十一册线装书、六册平装书、净重九斤的《共和国教科书》面世,至今长销不衰,已累计销售10万套以上。

张立宪推崇“用写一本书的力气来写一篇文章”,并想要呈现这样的出版生态:聪明人下笨功夫。“我们想要展示的,是才华的另一面:老老实实把自己想写的东西交代清楚,踏踏实实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琢磨个底儿掉,切切实实尊重读者的习惯和判断。”

按照这个标准聚集起来的《读库》作者群体,基本不会令你失望,这些原本寂寞无名的写作者,也会从单篇文章拓展到单行本,甚至再到“医学大神”“建筑史诗”这样的系列丛书。“医学大神”为医学史上的重要人物立传,一开始只是想在《读库》上连载,但在篇幅方面会受到限制。后来干脆就请作者朱石生敞开了写,结果一共写了14位医学大神,出了一套14本的丛书。做这种小开本丛书,是出于张立宪自己的理念,也是符合读者阅读需求的,独立的公司属性,也让他敢于在国内开这个先例。

“老六”的名号之所以在文化圈里这样响亮,不仅是因为他在出版行业的影响力,“老男人饭局”也是让他名满京城的所在。从年开始,以张立宪、陈晓卿作为核心成员逐渐组织形成了一个文化圈子,聚会时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夹杂着欣赏和不服,通过参与者在社交媒体的传播,几乎成为了一个公共文化事件。

年高群书导演的《神探亨特张》可以视作这个饭局的一个阶段总结,这部当年金马奖最佳影片的最大卖点便是,演员里没有影视明星,都是这些文化素人。高群书说,带领这帮演员新手并不是一个难题,主要是帮他们克服在镜头前面的紧张感,所以在这部片中占成本最高的就是酒钱。张立宪作为男主角饰演了一位便衣警察,这部银幕处女作让他拿下了三个电影节的影帝,他笑称,“我们这辈子可能只拍这么一部戏,所以可能通过这部影片拿其他演员几辈子拿的奖杯。”

这话说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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